一位“伪”导师的亲身感悟带研究生不能光靠“吼”与“威胁”
作者:浴火凤凰
原因其实也很简单:论文马上就要外审盲评、查重了,但是他的论文还没有写完。客观理由总是多种多样:要么强调选题太难,要么就说参考文献太少,要么指出平时杂事太多……
我作为一名博士后,说实话,对他来说连个“小导师”也谈不上,顶多算个“伪”导师吧。但带这位研究生,毕竟是合作导师给予的一项教学任务,自然不想搞砸。
所以,听了他絮絮叨叨之后,我实在没憋住火,就又吼了他。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入站后之后第几次吼他了,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,但就是控制不住情绪,看到他拖延的样子,心底里就莫名地想发火。
可每次情绪上来,大脑就一片空白,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,更控制不了自己有些“锋利恶毒”的话: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?这种水平还想硕士毕业?不要说我带的你,丢不起这人……
当然,我也是从硕士、博士一步步走过来的,深知被导师怒骂的感觉。但身份转换之后,发火时竟然也能说出以前导师对自己说的那样恶毒的话。
对于那位研究生的各种解释,恳求 助甚至是小声哭泣(毕竟是位男生),我最初有些无动于衷,甚至是厌烦,特别想捂住他的嘴。
有时候,我都在想,这种破“皮夹克”型的研究生不带也罢,谁爱带谁带吧,毕竟和我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。
但自己又狠不下这心来,还是 他加班加点修改了10来天,总算过了合作导师的关,签字同意外审,最起码让那位研究生看到了正常毕业的希望。毕竟,延毕对于他来说,找好的工作指定泡汤了,还要遭受身心的煎熬。
事情虽然过去了,但对于“吼”研究生这事,我却一直在反思:明知道吼学生不好,也暗暗发过誓下次不再大声吼学生了,但下一次,还是这样,甚至更大声,更过分。
为什么会这样?师生之间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沟通交流?
对于这个问题,或许可以从马斯洛的人类需要五层次图中找到答案:安全需要是最基础的人类需要之一,其重要程度仅次于生理需要。
对研究生而言,安全需要不仅仅是生命安全不被威胁,实验室的生存环境安全同样重要。
当一个研究生的内心感觉安全,他便不需要动用过多的力量对抗恐惧和不安,才有改善行为、遵守规则、认真学习的基础。
反之,为什么导师的push、吼叫甚至是打骂很难产生真正的效果?很大程度上是因为,研究生动用了过多的心理能量,用于防范“恐惧”和施加“对抗”。
当研究生面对大吼大叫,甚至面目狰狞的导师时,为了保护自己,他们只想捂紧耳朵(当然,面对导师不能如此,却可以“充耳不闻”,抑或是“左耳进右耳出”),只是想让这场暴风雨快点过去。
至于导师说了什么,他们自然无暇听、也无法照做。
导师发火时,研究生的那种害怕,就像一只小羊被几只老虎逼到了墙角,无处遁逃,只能听之任之。
面对研究生的“无动于衷”,导师更忍不住提高嗓音,控制不住说些更难听、更恶毒、更打击人的话。
而研究生的内心在导师的大吼大叫下,早已四分五裂,他又怎么能接收导师的信息,又如何思考自己的行为并做出改变?
时间一长,研究生被吼的多了,内心也麻木了,甚至产生了“抗吼免疫”。任你导师再大声,他也无动于衷。
其实,导师偶尔一两次的吼叫,对研究生的伤害并不大。最怕的就是,导师把研究生当作自己情绪的发泄口,把大吼大叫当作管教研究生的常用方式,还错怪研究生听不进去。
一是摆出问题,摊牌情绪。
作为一个人,导师的情绪也不是一下子就上来的,它有一个慢慢爬坡的过程,是什么让导师最终爆发了?
我觉得:是一种“恨铁不成钢”的无奈,是一种“过于关心但他们却不领情”的愤怒。
眼看着期刊交稿日期就要到了,但研究生整天刷视频、刷朋友、逛淘宝、打游戏而不写论文。导师催了一次,他没动,催了二次,他依然没动。
说实话,一篇论文对于导师来说,或有或无、挂不挂名其实都无所谓,但看到研究生的磨蹭,还是有点生气的。
然而,又觉得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研究生发脾气。于是,导师选择了照顾研究生的情绪、压抑自己的情绪,开始规劝——
“论文要快点写啊,期刊编辑打电话催了好几回了”、“你现在一篇小paper都没发,再不发的话,正常毕业成问题了!(导师的潜台词是:你放下手中的闲事,赶紧给劳资写论文)
这就是情绪的导火索——
导师不满,但却没有直说,而是选择了忍。
当导师一味强迫忽略自己而照顾研究生情绪时,反而会给研究生一种“我的情绪最重要”的错觉,稍不顺心,则换来讨价还价——
“交稿期限到就到了,我不怕”、“我不想写自己不喜欢的论文,这毫无意义。”(其实,研究生的潜台词:我非常认真地在考虑且回复你的建议,答案是你的建议我不想采纳!)
而导师肯定也无法像忍者神龟一般一直忍下去。研究生的变本加厉会直接把导火索推向引爆点——
“我不管你想不想写,这个周末必须把论文初稿给我!”、“再这样拖延写论文,你就等着延期毕业吧!”(此刻导师的潜台词:我都这么迁就你了,好言相劝你还不听,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!)
话赶话,火拱火,最后两败俱伤。
所以,如果导师有情绪,不如直接和研究生摊牌,告诉研究生你的感受:
“这篇论文,我都催你两次了,我的本意只是让你积累写作经验,凑够毕业标准的小paper数量。如果你继续磨蹭,我会很生气。”
当然,有些有研究生真的很难明白导师的真实感受,心中会说:“你生气吧,我就是要故意气死你……”
研究生们没眼色、看不懂、参不透,最后才会让事情愈演愈烈。
所以,最开始,导师应把问题和情绪一起摊牌给研究生,他们反而会试着理解、照顾导师的情绪。
第二,短暂分开,逐渐冷静
如果自己情绪稳定了,那就去找研究生,告诉他“我调整好心情了,可以平静的对话了,你好了吗?”
导师发脾气在所难免,研究生看见导师调节情绪的过程,也是他学习的过程。所以,生气后的相互交流就显得尤为重要了。
导师把情绪一五一十地摊牌,让研究生知道自己什么心情,这种心情哪来的,怎么造成的。
也让学生明白,导师不是木偶,也有自己的诉求,诉求实现不了,也会有后果,不需要给研究生营造一种导师“无所不能”的假象。
导师带学生不能仅仅用“吼”和“威胁”,而要学会摊牌,让研究生知道你也会累、会烦、会没耐心,当然也会犯错,跟角色无关,这就是人与人相处的人间真实。
这种交流状态下,学生反而会神奇地考虑导师的感受。
师生关系作为实验中最为重要的关系,需要师生彼此双方的共同维护。改变“吼”和“威胁”的带学生方式,对导师来说,也许是一个艰难且漫长的事情。
但好在,只要师生都能行动起来,结局就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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