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研究生,男友是快递员,我们的现实恋情富二代白皙孙潇潇手机…(他想结婚我不想)

晚九点,某大学附近的酒吧里灯红酒绿,气氛正浓,东北角的一张桌子更是格外喧闹。
孙潇潇取下头上的生日帽,在众人的嬉笑声中,把小心翼翼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送到廖景晖面前——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:酒水、鲜花、蛋糕、礼物,包括让酒吧的歌手给孙潇潇连唱了好几首她最爱的歌……
廖景晖正端起蛋糕准备吃,有人起哄道:“哎,景哥,这么吃蛋糕没意思。潇潇姐,你看我们景哥为了给你庆祝生日花了多少心思啊!我看,要不这第一口蛋糕,你喂景哥呗?”
众人立马起哄,让孙潇潇喂廖景晖吃蛋糕。
廖景晖嘴上说着“别闹”,但眼神却很期待。
孙潇潇拗不过,挖了一小勺蛋糕小心翼翼地送进了廖景晖嘴里:“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,让你们破费了。其实这个生日本来没打算过的。”
孙潇潇说着,脸上浮起了一圈红晕。她小口吃着蛋糕,抬眼偷瞄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廖景晖,没提防被廖景晖那热辣滚烫的眼神烫到,脸烧得更红了。
不一会儿,有人拿来骰子,说比大小,输了的喝酒。大家伙儿很快把气氛推向了高潮,赢了的拍桌大笑,输了的不愿再喝,耍赖,被人笑着摁倒在沙发上扒裤子。女生们尖叫着掏出手机咔咔拍照,笑得东倒西歪。
也正是此时,孙潇潇的手机亮了。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人,她的心一紧,赶忙站起了身。
孙潇潇离开人群,来到洗手间,接通了男友的高小山的电话。
尽管她已经将手机拢住,可男友还是听到了嘈杂声,本能而警觉地问:“你在哪儿,怎么这么吵?”
孙潇潇没敢说在酒吧,说在ktv,同学请唱歌。
高小山沉默了许久道:“这么晚在外面太不安全了,还是早点回学校吧。今天你生日,我本来想早点给你打电话的,可是一直忙到现在才停下来。不过你的礼物明天会到,是个手机,我知道你室友用的都是最新款的苹果,那个……等咱以后有钱了,再买,好不好?”
孙潇潇心情复杂。因为就在刚刚,廖景晖送她的礼物里,就有一部最新款的苹果。
这个电话让孙潇潇有些烦躁,她用冷水洗了把脸,看着镜中的自己,想和她来一场心灵对话。
现在的她和刚来学校那会儿完全不同了。那时的她拘谨、胆怯、卑微,每个毛孔都透着对这个全新环境
我是研究生,男友是快递员,我们的现实恋情富二代白皙孙潇潇手机…(他想结婚我不想)插图
的抗拒。那时的她失去了家人,不确信那个答应供她上学的所谓男友,是否真的会履行承诺一直供她到毕业,也不确定他是否有这个能力。
好在她是幸运的。高小山非但履行了承诺,给足了她学费,还让她在一群出身优渥的同学面前维持了基本的体面。她不用为了省钱顿顿只打一个最便宜的素菜,不用在商场偷拍衣服再去某宝某夕夕搜同款。
她从容地活着,和她们一样悠闲地刷手机追剧逛街。
这一切,都是那个叫高小山的男孩儿,每天穿着骑手服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给人跑腿送餐换来的。
此刻孙潇潇看着镜子里自己清雅精致的面庞,更加笃信这张脸的主人是可以拥有更璀璨的人生的,她绝不属于高小山这样的男人。只是在昨天,在当下,她没有办法,她必须依靠一个男人的供养过活。
她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做他的人,不然她不会从一开始接受他的第一笔馈赠时,就悄悄拿个小本儿记下来了。
大学报到的前几天,他特意跟老板请了假,带她去买行李箱,买衣服,买手机。
行李箱26寸的三百六,他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半天,最后两百八拿下。衣服从短袖和秋冬外套至保暖内衣,一共花费两千两百四。他说内衣无所谓,外套要穿好点儿,体面。手机三千多,是当时挺贵的一款国产,也是她一直用到现在的这部。
他还带她去游乐场,带她撸串儿,直到兜里最后一百块钱也花完了,他从另外的兜里掏出一张卡,交给她,说学费和头两个月的生活费都在这里头。后面他打算辞职做骑手,多挣点。让她别担心,他会按月给她打钱。
不,不用按月,缺钱了就告诉他,他不会让她没钱花。
一开始,她老担心他哪天会突然消失,不再给她打钱。所以一开始她抠抠索索,不敢乱花钱。
那时一个宿舍的室友都还不熟,没人知道她每次只打一个菜,以及所谓的“懒得逛街”其实是怕花钱。
她会每天主动跟他联系,说一些有益于增进感情的话,以免他不堪经济压力离她而去。
好在接下来的几年里,每次钱都来得很准时,并且一次比一次多。上月的没花完,下月的就来了,平时也会有很多金额不等的小额红包。
她这才完全信了他,不再刻意省钱,不再为精打细算伤脑筋。只是每晚入睡前,她都会默默地从枕头下掏出那个小本儿,翻一翻,或添上新的一笔。
上面的数字越来越多,密密麻麻,而她竟不觉负累,笃信她还得起。也许当这个小本儿写到最后一页,她和他的这段缘分便可画上句号了。
孙潇潇从洗手间出来,向众人走去,廖景晖却起身先过来了,对她说:“不早了,我送你回学校,他们让小六送就行。”
因为喝了酒,廖景晖叫了代驾,两人坐在后排。
车子开到半路,廖景晖忽然握住了孙潇潇的手。
孙潇潇陡然心跳,这种感觉是跟高小山在一起时没有的。
虽然她没有抗拒,但廖景晖也没有更进一步,而是就这么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,用拇指在她白皙嫩滑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。这是一种带着小情趣的表白和试探,皮肤擦碰的酥麻感,让人羞耻又陶醉。
孙潇潇对廖景晖是有好感的。他虽然是个富二代,有一点有钱人的张扬和任性,但跟那些不学无术的流氓混混是完全不同的。
他不是躺在父辈打下的基业上混吃等死的,他有自己的公司,自己的强项。虽然目前还没有赚大钱,但能保得了自己的开销,这证明他不是个废物。
而作为一个富二代,他只要不是个废物,似乎就已经对得起上天赋予他的丰厚财富了。而贫瘠如高小山者,穷极一生忙忙碌碌,也未必能得到世人对前者那样的赞誉与肯定。
“下个月,我们公司要到你们学校招人,你有兴趣吗?”他转头问她。
孙潇潇没说话,她想起了她的账本。
廖景晖的每一次靠近,都让她有提前终结她和高小山的关系的冲动。而他刚刚的这句探问,无疑是在向她正式发出邀请。也许属于她的另一种的人生,就要开始了。
与此同时,月光下,高小山推着坏掉的电瓶往出租屋走。
今天送最后一份餐的时候,他为了抢一个红灯,和另一个骑手撞了。当时一条腿就疼得不能动了,好在顾客就在不远处,了解情况后自己过来取的。
他是熬过了最疼的那股劲儿之后才给孙潇潇打电话的,头两个电话她没接,因为那会儿廖景晖他们正在掷骰子声儿太大,她没听见。高小山就打给了她一个室友,室友告诉他,有人给孙潇潇过生日去了。
“大概是个富二代。”室友说,“挺有钱的。具体去了哪儿不知道,潇潇没说。”
所以,他是在挂了她室友的电话之后,才打通了她的电话的。
可富二代,生日,她都刻意对他隐瞒了。
隔天,孙潇潇收到了高小山网购给她的新手机,官网查了价格,四千多。
手机拿在手里,沉甸甸的,比她四年前来学校报到那天拎的行李还要沉。
其实账本上的数字不可怕,可怕的是到那一天,有一个人的心,会被切割得像这账本里的数字一样稀碎。
跟着两周后,高小山给孙潇潇打当月的生活费,孙潇潇第一次点了退回。她说,以后不用给她打钱了,她已经开始实习了,有实习工资。等转正后,会有不低于一万的标准工资。
她实习的地方,正是廖景晖父亲参股的公司。
没了钱做纽带,两人的关系仿佛忽然断开了。当所有围绕钱展开的话题被全部挖去,他们惊异地发现他们之间能聊的话题是那么少。
高小山问:“手机好用吗?”
而孙潇潇手里握着的,是廖景晖送她的上万元的那款。高小山买的那部,她一直放在抽屉里,甚至都没有开机试用过。
所以,她只好沉默。却不想两个月后的一天,高小山打来电话:“既然你决定留在那边工作,那我也过去好了。反正我这人不恋家,在哪儿都行。”
四年前,孙潇潇害怕高小山违背承诺,不支付她的学费生活费,可结果却是她先违背了约定。她当初答应过他毕业后会回老家找工作,可最后却在没有跟他商量的情况下,留了下来。
孙潇潇不想让他过来,因为此时的她和廖景晖正在热恋中,她说:“你别过来。这样吧,下个月我回去。我有些话想跟你说。”
然而两天后,高小山还是直接过来了。
算一算,他们竟然有差不多一年半没见了,连上一次视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。
她远远地看见了高小山。
一年多不见,他似乎比以前更黑更瘦了些。腰板也不像从前那么直了。他身上的灰突突的外套,竟然还是四年前他领着她去买入学要带的行李时穿的那件。
想想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,也是跟她一样鲜艳灿烂的年纪,却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底层打工人,为了一个空口承诺起早贪黑受累整整四年!
而他真正为她付出的,又何止是四年的光阴和汗水呢?这样一个人,给他那样一个真相,会不会让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信任轰然崩塌,从此再无爱和信仰?
想到这,孙潇潇心如刀绞。为何上天偏偏让他成了她汲取养分的土壤,而不是一开始就是廖景晖那样的人呢?辜负和利用廖景晖这样的人,要比欺骗和利用高小山这样的人好受太多了。
富人的给予若称之为馈赠,那么穷人的馈赠则是一场献祭。
而看到孙潇潇的那一眼,高小山的眼神像极了孙潇潇第一次来大学报到时看到众人的眼神。惊讶、自卑、失落。
两人隔着并不算长的通道打招呼,显得陌生又疏离。
孙潇潇领高小山去餐厅吃了饭,又让服务员上了咖啡。
两人静静坐着,相互看着对方。
许久,高小山说:“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?说吧!”
孙潇潇愣了愣,随后从包里翻出账本。她深吸一口气,说:“小山,谢谢你供我读完了大学,给了我不一样的人生。我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很残忍,但我还是得说。这上面记的,是这几年你为我花的所有的钱。每一笔,每一笔我都记着。除了乘公交投币,几乎没有漏的。你要不要看看?”
孙潇潇看似焦急,实则恐惧。因为恐惧才想速战速决。因为恐惧,才想通过加快语速防止被打断,掩盖自己心虚的同时,麻痹对方的神经。
“从你为我花第一笔钱,到最后给我买了那部手机,四年多,一共九万八千七……我知道我欠你的永远都还不了。这点钱根本抵偿不了你对我的付出。但除了钱,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还你。”
孙潇潇眼眶湿润,强忍着没让那一滴泪掉下来。
高小山接过账本一页一页翻了很久,笑了一下,说:“巧了,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看。”
当他拿出那件东西,孙潇潇的眼睛都直了。那也是一个小本儿。
“从我给你花第一笔钱开始,我就记了。此后的每一笔都有,你也看看。”他说着把账本递过去。
孙潇潇赶忙抢过去,一目十行。果然!行李箱、衣服、手机、做头发……直接翻到最后,总数是八万六千九。
他记的比她要少。
“也许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吧!”高小山苦笑了一下,“我们的差距太大了,从一开始我说喜欢你,你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我,让我感到太不真实了。我觉得你只是需要我,并不是真的喜欢我。可是……哪个男人不爱做梦呢?生活已经很苦了,谁又没有做梦的权利?如果可以,谁又希望从这样美好的梦里醒来呢?”
他顿一下:“你给我多少你看着办,不让我亏本就行。拿了钱我就走,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孙潇潇愣住了,长达数分钟,等反应过来,她拿出手机,给他转了十二万整。十万算是还债,两万算什么呢?说利息也行,说补偿也行,说怕他再找事儿一次性买断也行……反正,直觉让她必须多转点儿才放心。
高小山显然对这个金额感到满意,他甚至还给她鞠了个躬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,孙潇潇脑子里仍然一片空白。她怎么也不敢相信,高小山就这么放了她。更不敢相信,原来这四年,和她一样煎熬的还有高小山。原来从他们四年前确定关系,许下约定的时候,他们就是各自猜疑,互不信任的。与其说高小山这么久以来的付出是因为痴情,不如说他也不过是在交换,他借给她她急需的钱,以此交换一些他想得到的,哪怕是暂时。
他们都不是坏人,但也都没那么磊落和纯情。他们都拿着小本儿,记着账。一个为了日后能够体面地脱身,一个为了他日梦醒后的追偿。
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,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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